m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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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组】你要我的什么(6)

“我要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OOC致歉,无限流死亡游戏paro

本章为世界观揭示的前半部分,有亚造出场(抱歉还是没有写到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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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像是我前老板的门。”罗赛尔看着装饰着蒸汽朋克式齿轮、零件的门皱眉,“卧槽,这么说来,他当时好像还说过,是我帮他站稳脚跟的还是怎么样,我以为是指在楼下楼梯间的势力,但其实是指这个吗……”

“有信心打赢他吗?我们两个一起?”周明瑞比划道,“反正总要挑一个打……听你之前的抱怨,这就是一个不让员工辞职的黑心老板啊,去教训他一顿?”

罗赛尔眼睛一亮,显然有些意动,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博诺瓦还在他那里呢……还被他做了那个机械改造,现在从塔罗牌的强度看来,说不定做了那个改造的人都在那家伙的控制之下……我们还要一走了之,到时候他逮着博诺瓦报复怎么办?”

周明瑞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乡的肩膀。

继续前行,在走廊的几处分岔重新汇集的岔口,罗赛尔又看见了一扇熟悉的门:“那是‘门’先生,不,现在我们知道了,那是伯特利·亚伯拉罕的门……当年我就是通过这扇门给他捡那个钥匙,然后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我自己也不太记得当时具体是怎么样……”

那肯定不能进这扇了,那就是个污染源啊!不过,周明瑞摸着礼帽的边缘,“等我们找到了祛除那种奇怪影响的方法,我们再来把那串钥匙还给他?”

 

另一个走道里的一扇极其不起眼的黑门似曾相识,周明瑞不由得停下来看了两眼,但还没等他想起来那到底是什么,罗赛尔便指向了走廊的尽头:“那是什么?”

走廊的尽头是几级台阶,台阶后面是一扇常见的、通往天台的大门,门的上方极具现代感地挂着一个绿色的“安全通道”的牌子。

“那是……楼梯的位置?”

这是一句废话。没有人真的3D想象能力差到对不上这个地方与大楼一端的那具楼梯。但这也就意味着,或许打过这最后一层的最后一关,他们就可以真正地离开了。

 

“去看一眼吧,”罗赛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光芒,“既然都走到了这里……万一就出去了呢?”

“……老黄,冷静点,”周明瑞拽住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万一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呢?通关战岂不是要比上这层楼的战斗更险恶一百倍?”

“不怕,”罗赛尔说,“我有‘皇帝’牌,实在不行还有伯特利的‘万能钥匙’,可以强行脱离关卡,说不定……还能强行出去。”

“可那不是个污染源吗?!!!!上次你就是因为这个变怨灵成为BOSS的吧!!!”

“唔,”罗赛尔说,“那就再来一次呗。而且,我跟你说,我现在这个半怨灵体质可方便了,轻易死不掉的,这样,我把身体的一部分放在你这里,如果在那里被灭了,就从你手上长出来。”

周明瑞不赞同地看过去,发现罗赛尔的脸上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你就别去了,”他轻描淡写地勾出一抹沧桑的笑意,“万一我出事了,你还得捞我呢……但是,我一定要去。”

周明瑞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劝住他了。这种,可以被称为“狂”,或者是“莽”,或者是“浪漫主义冒险精神”的东西,大概就是罗赛尔的人格中无法分离的一部分。即使违背他的意愿把他拽走,他也会想办法冲回这个地方。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不想强迫罗赛尔依照自己的行事风格做事。

 

何况,他们显然不可能回楼梯间休息、补给了;而尽管刚才检测的结果是走廊上一只阿蒙也没有,但也不能排除那也不过是欺诈的可能;走廊上的那些关卡显然也并不好过,说不定每去挑战一次那样的关卡,也一样是九死一生,甚至只会受伤、不会变强。若是如此,在这天台的关卡前冒一次险,说不定才是安全性更高的选择。

 

罗赛尔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眼前不再是封闭的房间,而是一个宽阔的天台。猛然间见到熟悉的、多年未见的天空,明明是大晚上,那银月的色泽却仿佛带上了某种辐射一般,刺得他近乎落泪。这又是投影拟态吗?他恍惚地想。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景象如此真实。月亮黄不黄、白不白,既不是如画的上弦月,又不是带着团圆意味的满月。烟一般的云朵散布在天上,把不那么明亮的、看不出星图的星星遮得更不显眼了,也让洒在天台水泥地上的月光显得微弱起来。罗赛尔盯着天空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强辨认出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对照着自己忘得差不多了的中学地理知识,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瞬移到南半球。而从门的另一侧,确确实实吹来了一阵微风,带着高空凛冽的寒意,也带着现代社会无法摆脱的工业PM2.5的味道。

但他早已不怕冷、也不怕空气污染了。

几秒钟之前他对担忧的周明瑞保证自己只打开门看一看,几秒钟之后,罗赛尔扔下一截手指,不顾一切地冲上了天台。

他踏上天台的那一刻,刺耳而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是……对,那是救护车一般的笛声,天台的边缘升起了,不,浮现了一面球形的屏幕,以每秒数次的频率闪着红光与蓝光。

“警报!警报!不明物体接近‘异境屏障’!”

“屏障功率加强器已打开,最后保险措施已激活”

“正在进行检测……”

“判定目标:生物,外界地球原生人类,男性”

“判定权限:访客”

“您好,尊敬的来客,即将为您播放:互动式记录‘为后来者的留言’”

罗赛尔注视着光幕上流动的文字,几乎为那熟悉的科技感与游戏感所感动了。

“……黄哥,”周明瑞在通讯频道里用颤抖的声线说,“这……这是梦吗?”

哪怕是梦呢,罗赛尔想。

为什么这一步如此轻易、为什么身后的门没有关上、这个屏障是个什么、他为什么会有什么访客权限、和地球原生人类对应的是不是外星人、这游戏到底是什么……这些问题一个都没有划过罗赛尔的脑海。一个念头占据了他的心,挤掉了所有的空间,如同兴奋让他大脑缺氧:只要再走几步,只要再走几步……他们这么多年来历经艰险所想要达成的目标便终于可以达成,只要再走几步,他就可以抵达他所怀念的故乡。

为此他们挑战可怖的鬼怪,在不讲道理的游戏规则中寻找生机与规律;为此他们抛弃楼梯间里相对安稳的、后来堪称优渥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奔走在危险的前线;为此他们与集市上的商人勾心斗角,与建立势力的同类时而合作、时而刀枪相向;为此他们游走在生死边缘,一次次受伤、流血、遭遇诅咒与侵蚀,在痛苦中辗转反侧;为此他们一次又一次告别,告别同生共死的伙伴,告别志同道合的友人,告别相互陪伴的亲人,告别热情如火的爱人;为此罗赛尔真的曾经成为怨灵,连自己的人格都被怨气所覆盖;为此周明瑞走过漫长的旅程,不止疲惫地打穿令人望而却步的关卡。因为终点在吸引着他们,因为故乡在召唤他们。

现在,那终点就在眼前,唾手可及。

 

屏幕闪烁了几下,上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甚至看不清颜色,只能看出似乎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出于尊重,罗赛尔强耐着性子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录像中的声音含糊不清,夹杂着极多噪音,让进入游戏之后系统自带的、百试百灵的自动翻译也似乎为难起来,托这一点的福,他们顺利地辨认出那录音原本的语种:那充满了大舌音的语句似乎来自他们故乡北部的那些国家。

“我们……无法……”翻译器显示出,“解析……神……恶魔……人类……灾难……污染……必须……保护……隔绝……传达……你们……只要……成功,或者……这里……永远……”

然后,那录音切换成了带着些微口音的英语。

“……喂,黄哥,”周明瑞紧张地说,“你英语怎么样?我英语不太好,而且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是二本毕业的理科生,你说呢?”

草。关键时刻居然这样!!!!

杂音更加明显了,而留影人的声音越来越紧张和微弱。翻译器显示的词汇比刚才甚至还少了几个,他们只能拼凑出大概的意思:

在不知多久以前,这里似乎有科研人员曾对某种超自然现象——应该就是这场死亡游戏吧——进行研究,却无法解析出其中的原理,并判断这会为人类带来巨大的、无法遏止的灾难。为了保护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他们建造了一些东西,包括这处屏幕,隔绝了双方。只要达成某种条件,就可以做到某件事……阻止这场灾难?从这里离开?遗憾的是,他们没能成功获取这一部分信息。

“太过分了,我要抗议欧美文化霸权!”罗赛尔痛心疾首地说,“就不能使用联合国六种官方语言留影吗!凭什么歧视不懂英语的人!!!中文凭什么没有姓名!!!”

“……黄哥,算了算了,人家可能也没时间录下来六种语言的留言……”

“我知道,”罗赛尔悻悻地说,“我这不是说说嘛。”

既然没有什么足以改变他决定的信息,他便大步流星地冲向了天台的边缘。播放完留影的屏幕原本渐渐恢复了透明,却又突然闪烁起了红光,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一束束光线从天台的不同角落亮起,如同迪厅里的灯光一般胡乱地扫着整个天台。

“警报,检测到‘015-01-01’,传播级别,三级传播,浓度,高,危险程度,极高,启动紧急程序,异境屏障已封锁,启动安全系统:深渊镇压者,启动封印系统:怨气堕落仪,启动防御机制:БМ-42”

“警报,检测到‘001-02-01’逸散因子,传播级别,三级传播,浓度,低,危险程度,中,启动紧急程序,启动自检系统,异境屏障已封锁,启动封印系统:七神封印仪,启动防御机制:ILRS”

“警报,检测到‘021-01’残留因子,传播级别,一级传播,浓度,低,危险程度,高,异境屏障已封锁,启动安全系统:反叛之刃,启动封印系统:生死循环,启动防御机制:S-600”

饶是罗赛尔在渴望的驱动下热血沸腾,这下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喃喃道:“……你们管火箭炮、激光发射器和导弹叫防御机制?”

这就是所谓的……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吗?周明瑞也不由得恍惚起来。

“喂,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吧?”罗赛尔在瞄准着他的刀刃和炮口下焦躁地转圈,“这什么什么号……行吧谢谢提醒,021-01号,到底是个啥啊???”

屏幕发出机械的声音:“正在检索……您是否在搜索:021-01,‘堕落母神’?”

行吧,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罗赛尔想起在伯特利·亚伯拉罕那个到处都是门的房间里窥视到的东西,若有所思地听着屏幕用他曾经熟悉的、手机语音助手的口吻一字一顿地报告:

“021-01,‘堕落母神’,确认为021衍生物,形为大小可伸缩的巨大血色海洋,或血色巨型人眼,近距离接触者心智受不明影响,出现选择性失忆、人格改变等症状,并劝诱他人前往接触021-01,能保留与原先较为相似的人格、才能、记忆,并进行较为复杂的计划,有较强的判断力,能有意识地排除其阻碍者。少数人可意识到自身异常并报告,但目前没有摆脱其影响的案例。”

罗赛尔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不爽地叹了口气:“那001-02-01呢?”

“正在检索……您是否在搜索:001-02-01,‘万能钥匙’?”

“带个万能钥匙还不行了???那015-01-01又是什么?”

难道是“皇帝”牌……也不对啊,“皇帝”在塔罗牌中好像不是排在第15吧??

“正在检索……您是否在搜索:015-01-01,‘怨气’?”

罗赛尔死死地瞪着那张屏幕:“你再说一遍?”

人工智障果然还是人工智障,半点感受不到这句话中的危险,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播报。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无论我们做到什么地步,只要我们身上带有怨气,就不能离开?”罗赛尔盯着那块屏幕,沉默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开什么玩笑……这‘游戏’里的一切都带有怨气吧!就算不去闯关,待在楼梯间里都会被阴风侵蚀、染上怨气啊!闯关的时候要强化自身力量也是靠怨气!防御也是靠怨气与怨气相抵消!治疗也是靠怨气补充血肉!爬到最后一层的人,怎么可能身上连一点怨气都不沾上??”

这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人可以出去吧?!!!

“您目前不满足通关条件。”机械的声音确认道。

“这不公平,”罗赛尔哑声说。刚刚升起的狂喜与希望在最后一秒被骤然打破,此刻涌上他心头的是狂怒与强烈的荒谬感:“这样的游戏规则……不可能正确!”

他握住了那张“皇帝”牌。

扭曲吧……怒火与憎恨从心中喷涌而出,他感到强大的掌控感,仿佛他第一次与这张塔罗牌如此合拍。扭曲吧,这不合我意的世……

下一毫秒,他倒在了地上。重新响起的、越发迫切的警报声在周明瑞看见他身边出现的人影之后,才传达到耳边:“警报,警报,检测到‘004’号‘皇帝’逸散因子,级别,直接逸散,浓度,中,危险程度,高,启动应急程序,呼叫主脑,呼叫主脑,启动防御程序……”

 

“已处理。”随着那个人影的话音,警报声停下了。黑衣的人影不急不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低头望着罗赛尔倒下的身影,握住了胸前的什么,平静地说:“你不理解,是因为你知道得不够多。”

 

他在对谁说话?周明瑞迷惑地想,罗赛尔这是已经被打晕了吧?对着晕倒的人说话……可如果他是在对自己说话,为什么不转过身来,而要背对着大门,背对着自己?难道说是,他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醒了,”罗赛尔在通讯里说,“我突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系统空间我好像也进不去了……这通讯好像也是他特意留下来的……”

身体的控制权?!!!周明瑞心中警铃大响,为什么这个人能夺走身体的控制权?还能封锁系统空间?

“这是主脑的权限。”人影侧过身来,如同能读心一般解答了他的疑问。他穿着一套和萨斯利尔刚出场时的黑袍一模一样的神父服,握着上面的十字架,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他足下刚刚收回去的喷射器、他拳头边围绕的电光、他脸上特殊的标志、以及他那双非同凡响、仿佛流动着无数代码的金色的眼睛,无一不标识着他的身份:他是个仿生人。

“你是谁?”周明瑞说,在罗赛尔的强烈要求下加了一句,“……话说,主脑和BUG有关系吗?我是不是在阿蒙房间里的墙上见到过你?”

“啊,好久不见,周,我是主脑‘亚当’,”仿生人,不,应该说,将意识投放到仿生人身上的主脑向他点了点头,“你可以认为我是阿蒙的哥哥……那孩子承蒙你们关照了。”

主脑……周明瑞思索着。至今为止他们得到的信息中,似乎蕴含着什么微妙的、不对劲的地方。之前,他们猜测这处屏幕、这处系统是科学家们建造出来对抗这超自然的死亡游戏的,可是现在看来,被警报声呼唤而来的主脑可以冻结游戏系统空间,而且,屏幕所要起的“隔绝”作用,似乎与游戏不让人通关的意图不谋而合。

他做出了两个猜测:第一种可能,是科学家们建立的系统基于这场游戏之上,因此两者之间有一定的相似性,而游戏出于恶意,或者并不理解其中的意义,把这加入了最后一关,利用了科学家们建立的检测系统。而第二种可能……

 

“忘掉游戏的问题吧,”亚当说,“游戏只是一个表现形式而已……这里本来就是为了“隔绝”而建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离开这里,是吗?”周明瑞有些恍惚地问。

亚当缓缓地、凝重地点了点头:“……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离开。”

周明瑞看着他,怀疑这个仿生人其实只被设定了“微笑”一种表情,却又怀疑它刚才的语气里有一抹悲哀与怜悯。

它说:“这是必要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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