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子舒

cpp uid: 1306678

【旧日组】你要我的什么(2)

SUMMARY: “我要你的蓝眼睛。”

这个死亡游戏中的BOSS其实就是怨灵,他们的友谊和他们的理智一样脆弱——像罗赛尔这种成功辞职的除外。

前接  你要我的什么(1)    是AU,OOC致歉,大量私设,夹带归乡组以及黄/造/黄奇葩倾向

你要我的什么(2)

……“Fool”不仅可以用来对某人的智商表达疑问,也可以指代塔罗牌上相当重要的一张,也就是这个游戏中的重要代号,罗赛尔当然知道这一点——不如说他比周明瑞对此了解得多。毕竟,他当关卡boss的时候也算是一方大佬,最后更是拿到了“皇帝”这一代号,才得以成功扭曲了这死亡游戏对于BOSS和“玩家”不可混淆的规则,成功在周明瑞的接应下重新踏上闯关之路。

问题就在于此。

“……先问一句,小周,”他在“私聊”里凝重地问,“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又是老乡,不是什么外人了,也没必要相互隐瞒——你没做过BOSS吧???放心,我对这事没什么意见,你知道的。”

“当然没有,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把我从进入这个鬼地方到现在的所有经历都告诉你了。”

“那他这么称呼你是几个意思?总不能是想把你挖去他们那边就职吧?那也没这么自信打招呼的啊。”

周明瑞沉默了一下,告诉了罗赛尔当初自己占卜的事:“能够看到被占卜场景的通常也有点类似能力。他可能看到了未来。”

罗赛尔的心顿时向下坠去。别看他在两个身份之间反复横跳,搞得好像这很轻松随意一样,其实所谓的BOSS就是被恶意与痛苦侵染吞噬的怨灵,变异的形状、不同方向的超能力、或虚或实的体态,都只不过是表象而已——很少有人知道,没有遗憾的人在这里死后也会消散,讲不定就是去转世投胎了,只不过这样的人很少而已。

他自己还算是幸运,并没有遭遇什么非人的折磨一类的事情,只是年少轻狂、闯入怨气密集的地区还拿走怨气寄居的关键道具,遭到了隐蔽的污染,以致于死后都不得安宁,最后反倒因祸得福。周明瑞呢?周明瑞那么小心谨慎,之前了解他的遭遇后还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这种问题,他是要遇到什么,才会变成怨灵,而且是如此强大的怨灵?这个巫婆……呸呸呸,这个“倒吊人”对他没有恶意倒是好像不假,但谁知道是因为周明瑞所猜的那个理由,还是因为周明瑞“注定”要成为BOSS一方的强力人物?

罗赛尔讨厌“注定”的命运。就好像他讨厌博诺瓦的存在方式。

不,想远了。

“……也不差,你看‘愚者’是大阿卡纳的第一张,至少我还能得到实力,”周明瑞安慰他,“我们先努力改变一下命运,如果实在改变不了,就换你来把我捞出来。”

“我肯定能。”罗赛尔斩钉截铁地说,然后跟了一句,“最好还是别,你捞我我捞你,永动机吗?”

周明瑞差点笑出声来。

脑内交流到此为止,毕竟念头的信息传输再快,也还是要花那么点时间的。罗赛尔刚才被那么一吓,这回走到前面来,决定自己尽量扛着这一场,免得周明瑞被当场转化成BOSS。“怎么玩?”他干脆地问,倒也没怎么指望对方回答自己——毕竟就算不提那些好像处心积虑要坑死人的游戏设置,怨灵嘛,能有多理智?他自己当时也挺疯的,真亏得小周能听懂他的话还把他弄清醒了。

果然,黄铜色的眼睛齐齐转动着,简短地发出诡异的和声:“石头、剪刀……”

罗赛尔在对方喊出“布”之前及时出了手。

出乎意料地,他赢了,他的两根手指在空中不由自主地化为真正的剪刀,像剪开一片真的布料一般剪开了“倒吊人”的手掌。

“巫婆,巫婆,”现在轮到罗赛尔被叫做“巫婆”了,剪影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受了伤,还是那么沙哑、淡漠而压抑,听在耳中莫名有些嘲讽,“你要我的什么?”

“我要你介绍这一关的信息,所有信息。”

眼睛们转动了一下,罗赛尔突然觉得它们好像一个个探照灯。剪影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怎么,‘知识’和‘名字’难道不是同类物品吗?”

剪影叹了口气:“好吧……这场游戏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每个人小时候都玩过的这个游戏……赢家能够从对方身上赢得某样东西——可以是器官,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信息,道具,只要对方拥有,而且珍贵程度和局数相匹配。”

“珍贵程度?”

剪影沉默了一会儿,笑叹了一声,于是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罗赛尔的高跟鞋(不要问他为什么要穿高跟鞋,问就是人物设定,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双鞋的属性实在是太香了,以至于罗赛尔脱离BOSS生涯之后也没舍得把它扔掉)鞋尖前,好像被掀开了一层光学迷彩。

罗赛尔用他半怨灵的夜视能力观察着这个金属制品:“好家伙,我以为只有我和我上一任老板才会造这种风格的东西……不过我觉得还是我的审美比较好。”

地上是一架巨大的秤,不对,是一架古典的天平,看上去可以直接拿去放在正义女神的神像手里(“我有一种去摸摸咬咬这是不是真金的冲动”“拜托不要啊小周”),而天平的上方连着合金的铰链,从屋顶由复杂的受力机制吊下来;下方则凭空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反重力平台,将它一点一点慢慢托起,左右高速移动,不,并非凭空冒出,仔细一看,下面的地板上好像原本就铺设了轨道,还是磁悬浮的(“你认真的吗老黄,为什么这里会有磁悬浮?你说这是超能力我会接受得更好一点。”“但你仔细看这下面的轨道,这可能真的是磁悬浮,我用我的毕业证打赌。”)

“这是‘正义’的天平。”剪影讲解道,“看左边。每过一关,上面会加一个筹码;放在右边的‘代价’,或者说,‘战利品’,要与那等重——当然,不是物理上的重量。”

剪影说完这句,挥了挥手,天平便又神乎其神地消失了,但罗赛尔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残影——不会吧?不会那么科学吧?

“等等,这天平我都看不见,那我怎么判断是不是等重?万一我要少了呢?或者要多了呢?”

“由我来保证这一点。”剪影说,“比如现在——问你觉得最重要的问题吧,已经差不多了……”

罗赛尔把脑海中“输掉的东西能不能赢回来”“输掉心脏是不是就死了”等问题一个个过了一遍,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能索要的东西越来越珍贵……那什么时候,我们能索要到‘通关’这件事?”

“从第四次开始,你们可以赢得‘通过的资格’。不过,一份资格只能过一个人。”

“听起来居然还挺简单的……不过,我们怎么比?就一直玩石头剪刀布?”罗赛尔皱起眉头,“就单纯比运气?”

“石头剪刀布也可以作弊……只要你变得足够快,在判定的那一刻是赢了的状态就可以……”

问题在于,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要不是手势会被化为实质,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输是赢,光变手势有什么用?罗赛尔想着不爽起来,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这个BOSS说不定就持有这种技能?

……也不一定,不然刚才对方完全可以变招赢过自己的。当然,现在看来对方态度友善的可能性更高。不过,无论BOSS是在放水还是没那么强,都是对他们而言的利好消息就是了。

“变化的是环境和对手,也就是我……”萨斯利尔还在讲解,“我的状态会越来越糟……”

这点罗赛尔懂。怨灵根本无法长期保持理智、控制好自己,总是说上几句就要发狂。他自己当BOSS的时候也是一样。咦,这么说来……

“还有,每一关的时间是有限制的,现在没时间了,”果然,萨斯利尔匆匆地说,阴影中的眼睛又开始疯狂地转动起来,“你们谁来——石头、剪刀——”

罗赛尔按住身后的周明瑞,又一次匆匆比了个手势。

这回闷哼的是他。两根手指好像被一块巨石从中砸断,动也动不了。周明瑞在一边摸索着他的手,半是心疼、半是安慰,问他手指骨折了要不要用特效药,罗赛尔只是摇头。半怨灵是有自愈能力的,现在不比从前,他们一路闯关积累下来的财产大半都留给了决定留在这一层生活的塔罗会和黎明号两支小队,不能再随心所欲地浪费药了。

他此刻头晕脑胀,一边把刚才得到的信息传输给周明瑞,一边飞快地念了一遍幼稚的台词,问出了那句“你要我的什么?”

萨斯利尔的声音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好像在费尽全力地忍耐着什么,又好像是咬牙切齿。他的声音更加沙哑、更加含混,其中饱含着可怖的疯狂:“我要……我要你的眼睛。蓝眼睛……”

这就是和BOSS做朋友最大的坏处,罗赛尔想,无论是作为闯关者还是作为BOSS的同僚都是如此——美好的情谊只能存在片刻,之后你马上就要面对疯狂、恶意、危险,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片狼藉。在死亡的边缘喘息的时候,你会忍不住觉得之前你们相谈甚欢的场景只不过是泡影,而刚才感动莫名、打算开始与对方携手同行的自己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傻叉。

“但你每次都还是会打算想办法帮对方。”周明瑞说。罗赛尔不快地“啧”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又不小心把脑海中的念头直接顺着信息通道传输过去了。

“别说我,”他抱怨道,“你不也一样,F OO L。”

“但我证明了这种行为方式也可以收获不菲,不是吗?”

“比如说?”

“比如说,我收获了你。”

……你真的不是在撩妹吗?话说,为什么你一个处男说起话来会比我还撩?罗赛尔默默吐槽着,尽力忽略掉覆盖着自己,此时此刻化为了实体的阴影。

下一刻,他忍不住惨叫了起来。取得实体的阴影那锋利的尖端刺入他的眼眶,让眼睛不由自主地眨动起来,分泌出一股生理性的泪水,但阴影撑开眼皮,刺入了更深处,很快,泪水混着血水,沾湿了罗赛尔那因为被强迫瞪大眼睛而向外翻卷的睫毛,也染红了宝石般蔚蓝的眼瞳。

“啊!嘶……草……唔!呜……哈、拜托能不能快一点……啊!”

周明瑞伸出手去,扶住罗赛尔颤抖的身躯。化为实质的阴影其实足以让罗赛尔不至于倒地不起,但周明瑞希望自己的手能够起到一点安抚的作用。罗赛尔无意识地挣扎着,拼命和阴影施加的力对抗着抬起手来,好像要掰开如藤蔓般缠绕着那颗眼球的阴影,却终究一无所获。鲜血从他左眼的眼眶处流下来,很快布满了半张面庞,滴落到洁白的衣领上。周明瑞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拭,却被源源不断的血滴干扰、越抹越红,到最后,罗赛尔的半张面孔,连带周明瑞的手掌,都糊上了一层均匀的、滚烫的浅红色。奇怪,血是那么热的东西吗?周明瑞皱起眉头,过了几秒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心因为感同身受的痛苦而冰冷。他不能阻止影子挖走罗赛尔的眼睛,甚至无从插手,只能任由自己同样颤抖着的手游走在罗赛尔的肩膀和眼眶,轻柔地抚摸着、拍打着,好像在哄自己在异境内的那个妹妹一般。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罗赛尔受伤。不要说在他们携手闯关的路上,就在罗赛尔当BOSS的那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目睹罗赛尔被控制、被刺穿、被砍伤、被怨气炸出一个大洞。那时候他和罗赛尔一样心平气和,一边逃命一边找救命道具,一边还能发表一些“男人就该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还”之类的豪迈发言,并且冷静地思考对策。而现在,明知眼睛还能赢回来、明知罗赛尔不会因此而死,他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难以忍受。他此刻近乎将罗赛尔抱在怀中,手下坚实的肌肉微微颤抖着,却一动也不能动,如同一个无力的孩子。

“萨斯利尔,”他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马上就好……”

周明瑞鼓起勇气,仔细观察罗赛尔左眼处的那一层层阴影,才发现罗赛尔悬挂在外的眼珠边垂下了一条条细细的神经。萨斯利尔在把罗赛尔的神经和眼球分开?不想扯断它们?可是这有什么意义?这里的治疗难道不是靠的超自然力量吗?

“……谁知道呢,”罗赛尔在意识通讯里说,“刚才你发现没有,这里其实、挺科学的,还有磁悬浮……嘶!而且我现在也不是纯怨灵了,没有BOSS那种逆天的恢复力了……哦草,好特么痛……”

周明瑞用力握住罗赛尔的肩膀,希望把自己的关切通过力量而非言语传达到对方心中。他心里暗藏着深重的隐忧:游戏会越来越难,萨斯利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理智,而这已经是第三局。从最优解而言,下一次赢就应该去索要通往下一层的门票,那罗赛尔的眼睛怎么办?如果眼球拿不回来,留着神经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在下一层找到一只无主的眼球?还是等他们打通下一层逃出生天了再安一个回去?到时候自然有现代医疗机构处理,扯不扯断根本无关紧要吧?

还好,那颗眼球很快滚入了一个凭空出现的、构造复杂、形似试管的透明罐子里,罗赛尔立刻合上了眼睛。被挖走填充物的眼眶空洞而干瘪,眼皮轻飘飘地搭在凹陷的眼眶上,显得怪异而脆弱。周明瑞小心翼翼地避过那些神经的末梢,轻轻地碰触了一下那块皮肤,又像触电一样收回了手指。如果不小心把皮肤按下去,刺激到神经就不好了,他想,毕竟今天这灵异游戏在他面前展示出了如此科学的一面,这也不是不可能。

……下一局一定要抢在罗赛尔之前开口,把那颗眼睛赢回来。他暗暗地想。

“下一局还是我来,”罗赛尔说,周明瑞立刻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不小心把刚才的想法传输过去,“我现在好歹是半个怨灵的体质,不会因为失血死掉也不会感染发炎,恢复能力也比较强,还是我来吧。”

周明瑞还没来得及想出驳倒罗赛尔的办法,就见面前突生变化:严严实实的幕布被掀了开来,一直只露出剪影的萨斯利尔伸出手,将被阴影传输过去的小罐拿在手中。随后,一束光芒突兀地照进了昏暗的房间,差点闪瞎他们的狗眼。在短暂的适应之后,他们第一次看见萨斯利尔的样貌。这个留着黑色长卷发、黑色眼睛的青年长久地凝视着泡在化学物质中的那颗眼球,俊美的脸上似哭似笑。

“我还以为他就是个影子怪呢,居然有实体,还长得挺好看,”罗赛尔捂着左眼眶吐槽,看起来已经满血复活了,“那干嘛一直躲在幕布后面?还有,他的眼睛居然不是黄铜色的???”

周明瑞有心叫他少说两句养养精神,又怕他没有地方转移注意力更加疼痛难忍,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下一秒,只见萨斯利尔把玻璃盒轻柔地安放在桌上,而阴影再一次化为实体,呈鹰爪状刺向了他自己的眼眶,这一回,他没有花费时间去扒开眼神经,而是干脆利落地挖向眼眶深处,随即狠狠一拽,在一声痛呼后拉出了那颗眼球。

周明瑞和罗赛尔都忍不住震惊地看着他行云流水一般迅捷顺畅的动作,看着空中飞溅的红雾,看着那颗眼珠被抛入一边的小罐,随后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萨斯利尔还在剧烈地喘息,手上却一点不停,以酒鬼一口闷的气势打开了装着罗赛尔眼睛的那个器官保存罐,扒开自己的眼皮,将眼球塞入了自己的眼眶之中。怨气的补充让他的血肉飞速地蠕动、愈合,很快,那颗眼珠便长在了他的左眼眶内,仿佛他天生就有一副妖瞳。

萨斯利尔抬起头来,凝视着空中的一点,一面镜子如同被目光烧掉了光学迷彩一般,渐渐从空气中浮现出来。他闭上了他原本的那只黑色的眼睛,与此同时,光束在他黑发上渲染的金边则带有侵略性地扩张起来,从发根直爬到发梢,如同浇下了一桶染料。他对着镜子,擦拭了一下面上暗沉的血液,犹疑地整理着领口,试图把神父袍(周明瑞这才意识到他一身黑色原来不是阴影的具现化,而居然是一身神职人员的服装)的领子折成衬衫的样子,却怎么也达不成目的。他的动作越来越忙乱,越来越茫然,而金色的、爬行动物的鳞片一块块地钻出他的脖子与手背,其中在脸边、被镜子映出的被用手指的末端新长出的尖锐的甲质狠狠揪下来扔在桌上。终于,萨斯利尔放弃了这项不可能的任务,微微后仰,打量着自己的样貌,随即猛地站立起来,去拉扯背后一层白色的窗纱,要将其披在身上。但当他回过头来,从越放越大的镜子中看见自己披着白纱的身影时,他又如梦方醒一般放开了那层窗帘,把镜子缩成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玻璃,拿在手中。

从他的神色看来,周明瑞认为萨斯利尔短暂地恢复了理智。真可惜,刚才没看到那层白纱背后有什么东西……

“黄哥,你说一会儿他要是再失去理智,我们拿面镜子照他会不会好一点?”“emmmm也有可能更疯……”

在他们交换话语的时候,刚刚变为金发的青年睁着左边那只蔚蓝的眼睛,将面孔贴近了镜子,沉默地、长久地注视着手中的镜面。

过了一会儿,他复杂地苦笑了一下,将镜子倒扣在了身旁,“不一样,”萨斯利尔近乎平静地低声说,“不一样——当然,我早就知道的。”





 @温如玉   我终于把这个换眼梗写出来了(一半)!


评论(11)

热度(129)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