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子舒

cpp uid: 1306678

【上帝白造】第一日 (3-Б)

Ooc(或者说OC)致歉,私设如山

软萌(?)傻白甜(?)对原初抱有无谓的希望的助手造萨沙again,不过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在写终点文(。

被pb一次之后就没有兴趣日更惹,不过我尽力在乌贼公布白造本名之前更完,防止出现尴尬的情形……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恢复意识的时候,萨沙发现自己正处于沉重的压力——物理压力的包围下,甚至不能抬起自己的眼皮。在那种“石油”的内部有这种感受倒是一件十分符合物理规律的事,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窒/息,反而感到十分自如,仿佛他本来就是这石油之海的一部分。

……也许他确实是。就好像博士一样,已经化为了石油的形态,成为了某种奇特的生物。没有肺与咽喉与血管,自然就不需要呼吸;而他刚才所感受到的、无法抬起眼皮的现象,也许症结便在于他根本就没有眼皮,当然无法抬起。

唔,这么说来……当初他听见石油在呼唤他了吧?

众所周知声音的本质便是振动,于是萨沙开始努力振动起来,带动着周围的石油一起发出海浪一般的声响。外部性太强了,而且这样发出的音根本没办法模仿语言……他努力感知着自己现在可以掌控的部分,尝试着控制自己的外侧不动,在厚重液体塑造出的石油球内部做出类似发声器的形状来,期间一次次维持不住那些空间,被压回一团实心的石油,又继续努力。在第三百二十六次尝试的时候,他——或者它——或者祂——终于成功地掌握了发声的技巧。

“哗啦——嗡——咳、咳咳——唔……”他听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自然,试探着喊,“博士……?”

没有回应。

“尤里·伊利耶维奇?”

没有回应。

“加拉德吉教授?加里宁博士?阿克谢诺夫院士?”

“……有人醒着吗?……这里有任何有意识的存在吗?”

石油被震荡着缓缓波动,萨沙听见液体微微晃动的声音,但还是没有回应。

他询问、他讲述、他怒吼、他分析、他祈求、他祈祷、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是石油仿佛就只是普通的石油,不存在任何特殊之处,只有他自己因为高频的振动而时不时需要休息。在手段用尽之后他终于逐渐开始相信这里确实没有任何其他有意识的存在——可是,既然如此,那些化为石油的人都怎么样了呢?

为什么现在在此处,只有他醒着?为什么是他?

死前……不,生前……啊,不,成为石油前的奇幻经历和现在的玄幻处境大大增加了萨沙的想象力,让他一瞬间便想到了许多种可能性:也许他们都早已醒来、离开了这一空间;也许他们遇见的情况和他一样,便都又一次陷入了沉眠;也许是他醒来得格外早;也许每个人都会发现自己身处这样的情况下,其实正处于互相隔绝的空间内……而无论如何,他都应该试着努力探索这里、以及他自己能够做的事,也探索事情的原因与原理。

话说回来,既然能够模拟出发声器,是不是也能够构建出人形呢?

萨沙努力地控制着构成自己的、介于液体和固体之间的东西,一边往他直觉是“上方”的方向挪动,一边继续尝试搭建形体,想办法在身体的前七分之一处掐出一道脖颈来,用两个石油球代表身体与头……哎断了断了……啊,连回来了,果然不愧是石油……呃,其实这肯定不是石油,就叫它……混沌液体好了,反正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不用担心被人嘲笑是起名废。好的,不愧是混沌液体,接下来把身体后二分之一分成两条腿……不行,两部分的混沌液体会重新流到一起去,唔,再试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尝试了多久,反正他如今似乎不需要饮食,累了便昏迷过去,醒了便继续自己的尝试,一边前进一边试着把自己重新塑造为一团人形的流体,并思考流体动力学、生物学、化学等学科的相应原理。平时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事业与研究之中,但偶尔,在他偶尔停下来的时候他会感到一种究极的恐怖——也许他要得幽闭恐惧症了,他想,或者是黑暗恐惧症,或者是大海恐惧症,广场恐惧症,随便什么,更为贴切的是,混沌液体海恐惧症。没有声音,没有其他的意识,没有人类这种社会生物所必须的交流,没有任何可以看的东西,只有漆黑、寂静、广邈无边的混沌液体,和他本人。

于是他开始念诵圣经,用如今被他模拟出来的双肺与咽喉与唇舌牙齿——因为毕竟只是模拟,在海里说话并不会让他窒息或者呛水,换句话来说,他并不需要氧气,这肺的存在也实属多此一举。无论如何,萨沙作为优秀人才有着极为优越的记忆力和一心两用的能力,作为神父也算是合格(大概……希望上帝也这么想,以前萨沙绝不会怀疑这一点,但以前萨沙也绝不会想到自己能变成一团类似石油的物质),因此整本圣经他都能完完整整地背诵下来。提到末日与撒旦的时候他对照眼前的景色,不免心头发颤,瞬间对刚做出来的那颗心脏失去了控制,让它炸裂回了满胸腔的混沌液体,要不是还没做出血管这么精细的东西来,非得重新大返工不可。

但他知道无谓的猜测对他来说毫无益处,何况这一猜想还缺乏有力的论据。

可是、如果……

他对自己怦怦乱跳、一点都不稳定的心脏球说:“那也没办法。”

 

在他背完第十三遍圣经、祈祷了第七十次的时候,萨沙遇见了第一个不是混沌液体的东西——一个薄薄的、小小的、圆形片状物。仔细感受起来,并不完全是平的,有一些弧度,好像是一片……平光眼镜???!

他认真地开始回想研究所里有谁是戴平光眼镜的。加拉德吉教授?不,他见过这位女士缺了眼镜时的样子,那度数保守来说也应该有六百度;柯林斯博士?不,他和博士一样不戴眼镜;阿克谢诺夫院士?不,他是老花眼……说到底,又不是护目镜,谁会专门戴着一片平光眼镜?

倒是博士的小儿子,上次见面的时候戴着单片的矫正眼镜,摸起来和这个差不多。

……想远了,不至于……应该不至于。

这片状物似乎含着某种奇特的力量,而更为神奇的是他似乎可以指挥它……或者祂。偷走旁边的一滴混沌液体,放回去,把左边的放到右边,偷走自己的心脏,再放回去,乃至于偷走一段距离。

不过他也没办法验证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偷走一段距离,毕竟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判断距离。就算他其实一直在绕圈子,甚至一直在原地、像一条在桌球桌面上蠕动的蛇一样扭动,他其实也无法辨别,只能相信自己走直线的能力,以及虚无缥缈的直觉。

不过既然遇到了这片状物,说明他还是移动了一段距离了。

 

能够熟练地御使这片状物之后,萨沙的行动便迅速了许多,得以不断地偷走距离、偷走距离、偷走距离。短短一次祈祷之后,随着一声“阿门”和一次跃迁(原谅他使用了这个带有科幻气息的词——但偷走距离确实很像是某种意义上的跳跃嘛),他触及了一块石板。一瞬间有许许多多的信息涌入了他的脑海,灌入了他的体内,世界的底层、历史、曾经发生的事、规则、使用非凡能力的方法、魔药、二十二种不同的路径……

信息涌入了他,填满了他,占据了他,以至于他无法思考。思维中纷繁复杂、信息量大得吓人,却又同时一片空白。也许这些是假的、也许这些是魔/鬼用来蛊惑人心、令人堕/落的东西,但是……但是它们看上去如此真实,如此缜密;分析起来没有什么可以彻底驳倒这些假说;却有许多条确然可以被实践所验证。

过了很久很久,萨沙努力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清空,重新运转了一下自己的脑子,想:啊,原来——

原来非凡能力是可以直接在人脑海中说话,以及引发幻觉,并互相吸引的啊。这么说来,他最开始听见的呼唤,恐怕根本不是混沌液体本身发出的声音——他这么久以来的呼唤和背诵的出发点,其实是一个误会。

但他当然不是仅仅因为这个才浑身发抖,维持不住人形的。

上帝啊,萨沙想。……上帝啊!

他如同被灼痛一般往后一缩,又再度上前去,紧紧地将那块充满亵/渎之意的石板抱在自己的怀中,感到灼烧一般的痛苦与快/慰。一切都太过荒唐,实在太过荒唐、亵/渎、堕/落,可是他从小便被教导着去接受那最合逻辑的、简洁的理论,去承认一切不符合想象的现实,即使那要打破他精神的世界。“上帝啊,”他用自己模拟出来的发声器/官,以及自己的意念同时说,任由那声音、那意念在混沌海中扩散。

没有回应。

在这沉重的海水深处他孤零零地存在着,失去了一切同伴、亲人、与他所生长的那个世界,能够以意念传达意思、却无法将任何语句与意思传达给第二个拥有思维的个体。他的怀中拥抱着他神明的遗骸,他的光,他的信仰,他的寄托。它也许庇佑了他、让他得以存在于此——但为什么是他呢?他有何特别之处?——却恐怕没有庇佑祂其余的信徒;然而神明的决定容不得质疑、也不需要给出解释,而无论如何上帝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只是一块冰冷而坚硬的石板。

像一块墓碑。

虽然像墓碑也没有什么不好——墓碑时常与十字架出现在一起,那是神圣的,洁净的,又是可以久存的纪念。

……

 

“……但我还是得继续前进。”终于,他又一次打破了沉默,喃喃地说,然后低下头来,用构成自身的液体轻轻地流过了那块石板,“主啊,您会照亮我的道路的,是不是?”

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反正作为信徒他也从来不曾得到上帝的亲自回应,也许上帝从不回应,也许是他自己无法理解那更高层次的信息——但有那么一瞬,他怀疑确实有一个光团在他心底发出了朦胧的光亮。

 

本来,亮与不亮对萨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他是一团混沌液体,并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眼睛。但那亵渎的石板让他得以进一步地掌握自身,得以在无光的环境下以一种独特的视角看见周围的环境;同时也得以进一步地彻/底调整自己的形态,从融合而成的混沌的液体再度分化为血、肉、筋、骨、皮、毛,组合成各种不同的细胞与组织,再度将自己重组为一个真/正的人,而非一团人形的液体。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喜的笑声,便再度感到了他落入混沌海时没有来得及品味的痛苦:沉重的、来自上方的压力好像要将他在一瞬间化为肉糜;血肉制成的肺部渴求着氧气,混沌海里却连水中的氧气都不存在,只有无穷无尽的混沌液体,给他带来强烈的窒/息感;密度很大的混沌液体难以拨开,阻碍着他做出任何动作,如同流沙一般将他向下拖去;而手中的石板更似乎重于千斤,似乎正向遥远的下方坠去,又似乎要灼烧吞、噬他的血肉。

萨沙奋力挣扎,运用那小小的片状物,努力偷窃距离、重量、窒/息感、阻碍,不明白为何就连生存都在一瞬间成为如此艰难的事,直到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出现在意识之中:因为他把自己原原本本地复原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

而普通的人类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的,更别提前进了。

所以他——它——祂——萨沙,无论是什么,都早已不是什么普通人类了。

 

一团混沌液体在混沌海中飘荡着,飘荡着,与这海洋几乎融为一体——液体,与相似的液体所组成的海洋,到底有什么区别呢?内与外的区别模糊到了极/致,痛苦、疯狂、异样的感受与听不清的堕/落的呓语一起从四面八方涌向祂,到了令人类无法承受的程度,又好像忽然从意识中消失了、模糊了、越来越遥远,仿佛隔着一层浅浅的屏障。有那么一瞬间萨沙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团光,即将登上天堂,这一切荒谬的陌生的世界即将与他无关,这短暂一生的故事就可以这样结束了。可是下一秒,萨沙又从对自己一生经历的追忆中抽离出来,好像隔着一片小小的、圆圆的镜片,忽然清晰地看见了——那团光里什么也没有。

而萨沙还不能就这样停下来。

祂想起过去的事,想起父母,想起博士,想起在教堂里度过的日子、想起同学和研究所里的前辈们,想起祂曾经经历过的整个文明,然后想起那石板所告诉祂的、亵/渎的知识:那一切都因为突发的灾变而停止了,上帝所遗/留的一切都静静地飘在这混沌海中,除祂之外,也许并无人可以让这一切重现于世。

——上帝啊,这便是您给我的使命吗?这便是您的计划吗?我,是您选中的天使吗?

是吗?不是吗?

祂知道祂大概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了。但无论如何,祂相信祂所切实见过的那些人,祂的父母、师长、朋友、羔羊,都是愿意给予他这样的使命的。

 

于是萨沙重新化为了一团混沌液体,继而变为一片阴影,在混沌海中飞速地遨游、上升、前进,朝着名为全知全能的直觉所指引的方向,御使——不,鉴于使用各种能力之间的区别,也鉴于石板告诉祂,不是所有人都能跨越序列使用能力的,而是只有祂这一序列的才行,祂决定将这种御使的方法改名为“放牧”,如同主放牧万民——着祂现在确认就是个单片眼镜的片状物偷走距离,然后破水而出,与任何一朵浪花毫无分别。祂以人形在混沌海上行走却不再是人,祂轻得如一股氢气,却坚硬得好比金刚石,柔韧得仿佛一块凝胶。祂是浪花、是混沌液体、是阴影、是黑暗、是鱼、是船只、是高塔、是不发光的光、是混沌海里最稳定又最多变的东西、是非凡能力本身上所附着的一个意志。

也依旧是萨沙自己。

那记载着亵/渎信息的石板在出“水”之后便忽然脱离了怀抱,翩然飞去了,萨沙遥望着那轮廓在一片漆黑中消失,不去猜测上帝到底意图何在。那上面的信息祂都已记住了,上帝有意、或者无意交与祂的使命与机遇,祂都已握在手里了。能掌握的能力祂都已掌握,不能的祂或者放牧着,或者也已经记忆下来。

怀中空空荡荡,祂此刻行走在混沌海上,重量大概不超过五十克,却觉得身上无/比沉重。

 

但祂必须继续前进。

——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除了祂以外,还有谁呢?

 

祂踏上土地,很快辨认出自己的所在——依然是研究所的那栋楼——熟练地依照熟悉的路线穿过陌生的空洞、倒塌的墙壁、风化的实验器具、扭曲的建筑物,目光扫过那褪色的白地以及那些几乎辨认不出任何痕迹的残留品,耳中听着陌生而可怖的吼声,脚下一步不停。在整座研究所的大门口祂微微放缓了脚步,发现自己竟身处一片山谷之中。……是发生了地震吗?还是说,这是混沌海本身所带来的?甚至,是有人为了安全,刻意制造的?

四周是荒凉而开裂的土地,上方是寂静的悬崖,阴影告诉祂此处并非重/兵把守的危险地带,而是无人在意的、整片陷于战争之中的大陆的一角。整个世界如此陌生,有那么一瞬间萨沙怀疑自己其实是穿越了,被上帝投放到了某个魔/幻的平行世界。可惜熟悉又陌生的研究所就在祂的身后,而灵性直觉则告诉祂祂应当相信混沌海以全知全能的权/柄告诉祂的一切。

祂茫然地注视着这一片持续千年的黑暗,良久,终于一点一点地勾起了微笑。

祂一定会完成祂的使命。

那么,首先——

“要有光。”

 

 

 

 

 

看,这个助手造,像不像一个抱着牌位拜堂的小寡/妇(。)

唉我都有点担心了,他幻灭的时候会不会太过崩溃以至于我写不出来……


评论(7)

热度(57)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